第53节
??“世子,你好了吗?”守在前头的小厮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向骆子安问道。 ??骆子安将陶梦阮丢过来的瓷瓶放好,调整了一下情绪,道:“好了,你过来扶我一把!”那小厮跟了骆子安时日久了,骆子安也一贯信任他,今日却不知为何,并不打算将陶梦阮的话说出来。 ??陶梦阮走了一段便赶上了楼家姐妹两个。楼四姑娘沉着脸,倒是没说什么,楼六姑娘才十三,还藏不住心事,一路都在想法子劝葛婧退了亲。陶梦阮却在想着骆子安的脉象。 ??陶梦阮在医毒上面的天分是唐家兄弟三个都比不上的,加上前世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精心教导,她虽然只活了短短二十个年头,医术却一点都不差。对陶梦阮来说,要基本确认一个人的身体情况,短短一分钟就够了,先前抓住骆子安手腕的时间不长,但对陶梦阮来说已经足够。 ??骆子安的身体,与其说是病,不如说是毒,而且,隐约感觉跟唐萌萌的还有些像,只不过唐萌萌表现为记忆力的损伤,而骆子安,则是身体的衰弱。当然,没有细致的检查,陶梦阮并不能确认实质上是不是一样,但骆子安比唐萌萌惨一些,骆子安一直在摄入新的毒药,以至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,接着吃下去,大约活不过三五年了。 ??楼家姐妹两个都想着怎么劝服葛婧,回到宴席的地方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。葛婧也不指望她们看一眼回头就觉得她定了一桩好亲事,也不问她们见到了什么,只招呼陶梦阮几个坐下,叫她们尝尝新端上来的黄金酥。 ??黄金酥这么个简洁明了的名字让陶梦阮多看了那盘点心一眼,果真是一盘金灿灿的点心,甜香飘散开来,颇为诱人。 ??“前些日子府里新来了个厨子,说是南边来的,别的倒也罢了,这点心做得是真不错,你们快尝尝!”葛婧笑着给人介绍,陶梦阮也拿筷子夹了一块,送入口中,有些惊讶道:“这点心是用什么做的!” ??楼家小妹也十分好奇的看向葛婧,显然也是头一回吃到这样的点心。 ??“……”葛婧戳了戳金黄酥软的点心,似乎,她根本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啊! ??“回表姑娘的话,奴婢问过厨子,这点心上面撒的的椰蓉,听说是南边有种果子做的,京城这边见不到呢!”葛婧身边的大丫头彩衣答道,显然是提前问过了,备着主子几时问起。 ??陶梦阮还有些惊讶,司连瑾先前在南边开商路,也给她寻了些椰子,不过陶梦阮只会做椰子干,椰蓉是只会吃的。 ??葛婧见表姐妹几个都感兴趣,不能说要人方子什么的,不过讨些椰蓉送给小姐妹还是可以的,便叫彩衣去跟点心师父讨些椰蓉来,分给陶梦阮几个。 ??京城远在北方内陆,别说椰蓉,连椰子都轻易见不到,葛婧这么一说,表姐妹几个都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。陶梦阮她们收了东西,也不吝啬一点赏钱,那新来的厨子光赏钱就收了不少,那厨子也是头脑灵活的,心里盘算着存了钱,日后开个小店,想来也能赚来不少。 ??黄金酥打断了楼家姐妹两个劝说葛婧的话头,见葛婧果真是高高兴兴的,没有被人逼迫的样子,两人虽然依然不放心,到底没有再提这一茬。 ??陶梦阮如今不好在外面多呆,宴席过了,同葛老夫人说了会儿话,便又往回赶。一大早出门,陶梦阮有些困倦,靠着马车打盹儿,等察觉到马车停下来时,只觉得外面格外安静,一抬头,只见紫枫靠着车壁,浑身僵硬的样子,只有眼珠子转动,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。 ??一只修长的手挑开帘子,接着一个人跳上马车,虽然贴了假面,但陶梦阮一眼就认出兰钊来,皱眉道:“表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 ??兰钊在陶梦阮面前也不隐藏什么,直接将面皮扯下来,道:“我时间不多,我们长话短说,今日来,是借着给你‘下毒’的机会见你一回。如今我身不由己,旁的事我没有时间跟你细细解释,你告诉表妹夫,小心临安郡王,还有,临安郡王他爹还活着!” ??“……”陶梦阮惊得微微张口,还想再问什么,兰钊已经将脸皮再贴了回去,身法极快的消失在巷子里。 ??“大奶奶……”兰钊离开时顺手解开了紫枫的穴道,兰钊的话她听到了耳中,却不知怎么办才好。 ??“这事我亲自跟世子说,你去解开他们的穴道,先回府!”陶梦阮没准备去追。别说她穿越之后武功是重新开始练习的,便是前世她武功鼎盛的时候,也不是这二表哥的对手。何况,兰钊说他身不由己,显然是他身后还有人,她贸贸然追上去,恐怕还要将他陷入危险的境地。 ??紫枫没有多问,赶忙出去打点,很快,马车又走上了正常的道路,中间的一段小插曲,陶梦阮去巷子里买了一盒莲子糕,提着打道回府。 ??回到靖国公府时,陶梦阮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,直接提着莲子糕去了司老夫人的院子。 ??司老夫人正头痛的按着额头,见陶梦阮过来,道:“这就回来了?怎么不在侯府多待一段时间?” ??陶梦阮笑着拿莲子糕给司老夫人吃,道:“今日骆国公府到侯府下聘,侯府里也是忙乱,我哪能留着给他们添乱啊!回来的时候,想起外祖母提起桂花巷子里有一家专卖莲子糕的,做的莲子糕连大酒楼都比不上,就顺路给祖母带了一些回来。” ??“阮儿有心了!”司老夫人虽然心气不顺,但陶梦阮能记挂着她,她心里也有些安慰,闻到熟悉的香气,司老夫人难得有了些食欲,伸手拿了点心,小小尝了一口,道:“这家的点心做得好,可惜就没想过将生意做大,知道那家点心的,大约也就是我们这一辈的老婆子喽!” ??“祖母也知道这家点心铺子吗?”陶梦阮看出了司老夫人心情不好,但她也不会直接开口问,听司老夫人说起点心,便顺着接下去道。 ??“那可不!”提起这个,司老夫人倒是有些追忆的样子,“那铺子是闵家一个姐姐开的,我那时在边关的多,还是陶姐姐带我去的,就是你姑祖母。闵家那个时候就不像样了,将闵家姐姐嫁了个混账人家,最后闵家姐姐和离了,也没回闵国公府,就嫁了那桂花巷子的一户人家。那家虽然是个寻常人家,却有一手做点心的好手艺,闵家姐姐就用自己的嫁妆,开了个小店,如今,应该也传到孙子辈了。” ??“我今日去买点心,店里卖点心的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,倒是十分活泼可爱。” ??那“那个大约就是闵家姐姐的孙女了!”司老夫人回忆了一下,“我上回去的时候,就有个小姑娘在闵家姐姐身边,那时还是七八岁的模样,真是老了!” ??“祖母哪里就老了!”陶梦阮自己也尝了尝点心,不似别处的点心一般香甜,有一丝淡淡苦,但清凉的莲香让人一闻就心旷神怡,难怪司老夫人和葛老夫人都恋恋不忘。 ??“这点心不是大口吃的。”司老夫人见陶梦阮咬了一口,脸上有些苦的模样,不由笑道,叫丫头给陶梦阮倒了一杯清茶,道:“这点心要细细的品,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丫头,是吃不来的!” ??陶梦阮只吃了一小块,便坐着喝茶,她果然还是喜欢香甜可口的点心,想到带了椰蓉回来,明日可以试着做些椰蓉点心。 ??司老夫人慢悠悠吃了两块,才叫人将点心收起来,向陶梦阮道:“你二弟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,上回杨家退亲的事还没有收拾干净,今日倒好,又带了个卖身救父的丫头回来,说是可怜,就放在身边做丫头。” ??陶梦阮眨眨眼,她倒是没想到司蒙又闹了这么个幺蛾子出来,上回还盯上人家丞相府的姑娘,这回就看上个民间丫头,口味还真是广泛。 ??本来要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,但杨姨娘不晓事,自己拦不住司蒙,偏闹到司老夫人面前,司老夫人能怎么办?总不能为这把一个丫头卖掉吧,最后将那丫头放到了杨姨娘院子里,其他的事等他们母子自己沟通去得了。 ??司老夫人解释了一回,陶梦阮就听着没有发表什么看法。她有些理解司老夫人的郁闷,据说司蒙虽然是庶子,但司连瑾年幼时大多在宫里,倒是司蒙一向养在司老夫人身边,司老夫人自然是对司蒙寄了厚望的。然而,多年来一直聪慧懂事的孙子,突然开始又是胡闹又是犯傻的,司老夫人自然要头痛一回。只是司蒙为什么突然闹腾起来,做这么些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,陶梦阮表示,她实在猜不出来。 ??陶梦阮心里还记挂着兰钊的事,司老夫人也看出来陶梦阮心里装着事,没多问,将司蒙吐槽了一回,就放陶梦阮回熙园去了。 ??陶梦阮回到熙园,司连瑾并不在府里,想了想,终究让紫枫派人去给司连瑾送信。陶梦阮也知道司连瑾自然有他的事要忙,她叫人送信,恐怕也不能立刻赶回来,只是就这么等着,她实在是不踏实,这才让人送信去,只是想叫自己踏实一点。没想到没有多久的功夫,司连瑾就赶了回来,见陶梦阮站在院子里的梨树下,也没有换衣裳,直接走了过来,轻拍陶梦阮的肩膀,道:“怎么了?” ??“啊……你怎么回来了?这不是还不到时候吗?”陶梦阮被吓了一跳,回头正对上司连瑾的脸,有些惊喜道。 ??司连瑾捏捏陶梦阮的脸,笑道:“不是你让人给我送信的吗?你从来没有特意给我送过信,我放心不下,就告了假回来了。怎么了?心事重重的样子。” ??陶梦阮抿了抿唇,踌躇了片刻,道:“我们到书房说吧。” ??司连瑾不限制陶梦阮的行动,院子里都随陶梦阮走动,但陶梦阮觉得,便是夫妻之间也该有些空间,所以司连瑾的书房陶梦阮平常是不去的,她若是看书什么的,另有一个小书房。所以陶梦阮说去书房说时,司连瑾也意识到,陶梦阮要说的事恐怕有些严重,点了点头,带了陶梦阮去书房。 ??靖国公府有大书房,靖国公平时考察儿子们功课就在那边,而几个公子自己的院子里,也设了自己的书房。如陶梦阮所想,司连瑾的书房里放了不少秘密的东西,自然有人严密的把手,司连瑾不限制陶梦阮过来,一来是信任陶梦阮,二来,也是机密都藏得严实,陶梦阮也没有机会接触。 ??“有事就对我说,你只记着,不管什么事,总有我替你撑着。”司连瑾见陶梦阮脸色都有些不好,只温和的安慰她。 ??☆、第二十章 意外之外 ??陶梦阮想了想,还是直接把兰钊的原话告诉了司连瑾。她心里担心的是兰钊,兰钊被称为第一高手,就算名声有夸大的成分,但兰钊的武功自然是不差的,若是他不得已受制于人,那么第一高手,是不是也是对方刻意培养出来的? ??司连瑾听陶梦阮说完,脸色一变,道:“你说什么?他对你下毒!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!” ??“……”陶梦阮默了默,重点不是这个好吧,“表哥不会对我下毒的,而且,他虽然比我大几岁,但毒术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渣,对我下毒也没有用。我说的是临安郡王的事,表哥说临安郡王的父亲还在,既然还在,他们为什么大张旗鼓的将老郡王埋掉,肯定是有阴谋的!” ??司连瑾见陶梦阮一本正经的模样,松了口气露出些笑意,道:“当年还是临安王的时候,临安王就有那份心思,只是没来得及做什么,那一代的皇帝就坐稳了天下,不动声色的削弱临安王府。到后来,临安王降爵到了如今的临安郡王,行事低调到婚事上都在自己折腾,但别说皇上,就是我都不相信临安郡王果真安分没有别的心思。只是,老郡王还在,倒是叫人意外。” ??“我记得临安郡王的封地都已经只剩下临安了,他们就算有那个心,有那么大本事对抗朝廷吗?”陶梦阮多少有些疑惑,就算兰钊是第一高手,在江湖上还有些地位,也不够吧。 ??“你忘了去年杭州的事了?”司连瑾微微皱眉,“若不是海寇一事引起了皇上的注意,只怕再过两年,江南都被临安郡王收在囊中了。” ??“这果真跟临安郡王有关吗?”陶梦阮还有些惊讶,当时她并没有想太多,只当是江南当地的土豪为了谋利,才排挤外来的官员。 ??“自然。”司连瑾冷笑,“像夏家一类的,在当地有势力有名望,若是只是想图权财,谁做了江南的官员都一样,只要不过分,他们占的那点怎么都得给,又何必冒着风险对付朝廷的官员?只是临安郡王父子还真是老狐狸,眼见岳父大人和新到的官员查出了事情,便狠心将触手直接斩了,损失虽然惨重,但到底没将他们牵连进来。” ??陶梦阮知道,从临安王开始,如今的临安郡王府在临安开府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,若是不动声色的打通当地的关系,等朝廷察觉的时候,临安郡王想要占据江南,跟朝廷对峙都未必不能。只是中途暴露了,这一下,损失惨重,想要恢复元气大约是有些艰难了。 ??“临安郡王如今已经是郡王爵位的最后一代了。”司连瑾看出了陶梦阮的疑惑,简单提了一句,陶梦阮立刻就想通了。宗室的爵位也是三代降爵的,如今的临安郡王是最后一代郡王爵,到他儿子袭爵的时候,就要降到侯爵,虽然依然有爵位,但侯跟郡王性质上有大大的不同。郡王虽然跟国公平级,但依然是宗室王爵,想要肖想皇位名份上也说得过去,到了侯爵,宗室的血脉就淡了,做事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了。 ??“所以,他们着急了,忙中出错,以至于海寇作乱,将他们又埋了进去?” ??司连瑾点点头,道:“我得到了一些江南那边的资料,早年临安王的时候被朝廷打压,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慢慢的来,也不知是命数还是他们自己内部的问题,临安王府子嗣活的都不太长,这才短短几十年间爵位就降到了郡王。到近十年间,临安郡王的动作就大了些,上头压力大了,下面就压迫百姓,这才闹到百姓落草为寇,跟海寇勾结,为害一方。” ??“因为这个缘故,朝廷才对投向的海寇轻轻放下?” ??“嗯,是朝廷不力,才让百姓落草为寇,何况那些百姓只得自身一条命,若是逼急了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当然,那些趁火打劫的,是不能放过的,像娘子所说的,该赔钱的就得赔,这一代不成,还有子子孙孙。”司连瑾解释道。 ??“那,我表哥他……” ??司连瑾不太明白陶梦阮跟兰钊的这层亲戚关系从哪里来,但也知道陶梦阮对兰钊的情分他是砍不断的,虽然不高兴陶梦阮这么在意别人,但司连瑾更明白这个时候他说兰钊不好的话就是在伤感情,想了想,皱眉道:“我对江湖上的事了解不多,兰钊公子我也仅仅听过他的名号,不曾见过真人,更别说他跟临安郡王的关系了。你先别担心,等我去查一查再说。” ??兰钊公子虽然被称为第一高手,但跟朝廷上一点关系都没有,陶梦阮也早就想到司连瑾不可能知道更多。想想若是兰钊真是旁人用心培养的,自然不会轻易舍弃了去,便也暂且放下了心思,点头道:“好,谢谢你!” ??“你我之间何必说谢。”司连瑾捏了捏陶梦阮的脸,“我特意告了假回来,你就让我看你的苦脸?来,笑一个。” ??陶梦阮知道司连瑾是在逗她开心,不愿他担心,也调整了心绪,露出笑容,道:“今日我二表姐定亲了,你猜,定的是谁?” ??“嗯?”这个范围有些大,先前陶梦阮还托他帮忙看一看,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,竟然就定下来了。 ??“是骆国公世子。”陶梦阮也没有卖关子。 ??司连瑾微微皱眉,骆子安他不熟悉,但也认得,反正自从他认识骆子安那天,骆子安就是个病秧子,所以同龄人都娶妻生子了,骆子安还在等着,说不定哪天就英年早逝了。而葛婧,虽然葛闻远被贬官,但葛家还没有分家,也是侯府的姑娘,况且堂姐还是太子妃,怎么也不至于被许配给骆子安吧。 ??“表姐说是她自己愿意的,楼家两个姑娘都劝她,但也没有用。”陶梦阮微微皱起了小脸,“不过,我觉得,骆家的事有蹊跷,表姐嫁过去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” ??“你见过骆子安了?”司连瑾微微挑眉。 ??陶梦阮斜了司连瑾一眼,这是正确的关注点吗?他不应该关注骆国公府的蹊跷之处吗? ??“娘子,我不比他们好看吗?” ??“……” ??“娘子就不能只看我,不看别的男人吗?”司连瑾想了想,还是软和下来,拽着陶梦阮的胳膊撒娇。 ??陶梦阮看了眼瞬间缩小了十岁的司连瑾,叹气道:“我再看他们又如何,你不还是我唯一的夫君吗?” ??话是这么说,但是想到陶梦阮跟别的男人说话,司连瑾还是觉得不高兴。 ??陶梦阮摇了摇头,心知这个状态下的司连瑾,颇有些不讲理的架势,只得叹道:“我只是不放心表姐,所以才去看一眼,只是想着,若是能治好,我就治好了他,表姐蹉跎了这两年,再不能耽搁在这上面了。” ??司连瑾听陶梦阮解释,算是接受了陶梦阮的说话,总算正常说话了,道:“那,你说的蹊跷是指什么?” ??“骆子安的身体差到这份上,主要原因是这些年一直摄入毒药,再这么下去,他确实活不过三五年。不过,哪家没有些阴私事情,骆国公府水深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,蹊跷的是,骆子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。”陶梦阮说起正事来,脸色也严肃起来。 ??“听说骆子安的娘在怀着他的时候出了意外,骆子安早产出生,若是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,也并不奇怪吧!”司连瑾有些不理解道。 ??“你还记得萌萌的事吧!”陶梦阮对定威将军的事起了疑,虽然没有对司连瑾说出两家渊源,但唐萌萌的事倒是提过一些,也叫司连瑾替她寻一些珍奇的药材。见司连瑾点头,便接着说,“我觉得,骆世子的情况,跟萌萌虽然不同,但也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,所以,我怀疑其中有些因果。” ??司连瑾思索了片刻,“唐家是商家,虽然唐大小姐嫁入宫中,但至今还没有子嗣,若有人要害骆子安还好说,唐萌萌不该受牵连才是。” ??“先前没有跟你说过,萌萌的病是从我姑姑那里来的,而我姑姑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,当年我姑祖母怀着姑姑的时候就中了毒,接着,就由姑姑一直传到了萌萌身上,若是找不到法子根治,萌萌恐怕一辈子都是如此。”陶梦阮先前没有跟司连瑾说起这件事,只是因为这件事毕竟是陶家的家事,何况过去了那么久,不管其中有没有蹊跷,都不必往外头去说。 ??司连瑾何等聪明的人,立刻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因果。陶梦阮的姑祖母在定威将军战死之后就出了事,陶家自然会怀疑其中的蹊跷,所以将陶馨媛的身世隐藏了起来。只是陶家毕竟是真正的文人,哪怕真有所怀疑,也没有办法去查证,只得将陶馨媛当成自家女儿养着。 ??“你怀疑什么?”司连瑾有些严肃道。 ??陶梦阮却摇摇头,“我没有怀疑什么,也不想追究什么,当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又出于什么缘由,死去的人早已经成了灰了,追究也没有意义。我只是想找出解毒的办法,姑姑有姑父照顾,萌萌却才十三岁,我不知道萌萌能不能遇见一个像姑父一样的人,但我知道,若萌萌的病不能好起来,姑姑会选择将萌萌留在家里一辈子。可是,一个姑娘家留在家里一辈子哪有那么容易,且不说那些身后事,姑父容得她、唐五能养着她,可是以后能,没有几分血缘关系的侄子能护着她一辈子吗?” ??司连瑾默然。女子生来就比男子弱了一茬,更别说像唐萌萌一样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的人,若不是亲子女,有谁会有那份心去赡养她一辈子。点了点头,道:“我寻个机会问一问骆子安。” ??陶梦阮点点头,像骆国公府这样的人家,哪能没有些秘密,若他们自己人不愿意提,便是用心去查,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。 ??次日靖国公府就收到了宫里来的帖子,帖子上说皇帝失散多年的儿子找回来了,所以特地办了一场宫宴,一来为这位新来的二皇子正名,二来,也是为二皇子选妃。 ??陶梦阮一面惊讶,一面忍不住看了眼脸色有些挂不住的安氏。宫里的宴会比较严格,帖子是人手一份,连带去的丫头也只有贴身的一人,靖国公府的帖子一共三张,司老夫人陶梦阮,还有司安然,将安氏给空了过去。安氏虽然是继室,但也是正经的国公夫人,宫宴上没有收到帖子,自然是对她身份的不认可,她这些时日以来花心思把持国公府的内务,便像是笑话一般,脸上自然是不好看的。 ??司老夫人微微皱眉,若早知道有这么一场宫宴,她就不折腾自己的寿宴了,如今宫宴跟她的寿宴就差了两天,但她帖子都提前送出去了,总不好说不办了。 ??“祖母,怎么没有娘亲的帖子?是不是宫里人落下了?”司安然没能理解安氏的苦闷,但也立刻发现了这个问题,连刚刚进门的长嫂都有,母亲却没有,这叫人如何看母亲。 ??司老夫人心里明白,多半是先前安家的缘故。在这种事情上面,皇家远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大度,安家的事还牵扯上了内务府,若不是因着司安然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,只怕连司安然的帖子都没有。不过不管什么缘故,议论宫里的事都是要不得的,司老夫人看了司安然一眼,道:“宫里的事哪里是你能议论的,人家怎么说,咱们怎么做便是。” ??“是。”司安然不服气,但被安氏拉了一把,没敢再多问,老老实实的应着。 ??“安然,宫里不比家里,明日你跟了去,定要谨言慎行,祖母要求你光耀门楣,但你若是出什么差错,国公府的脸面尚在其次,你的未来就这么毁了!”司老夫人想了想,还是敲打了司安然一回,管她会不会记挂,一个半大丫头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。 ??司安然被司老夫人这么说有些不服气,虽然太后姑祖母对她不如司连瑾亲近,但宫里她也不是没有去过,该担心的是嫂子才对吧。只是看向陶梦阮,却见陶梦阮安静的端着茶杯,半点没有紧张的样子,心里哼了一声,不愿意搭理陶梦阮。 ??司老夫人看了陶梦阮一眼,她倒是不担心陶梦阮,相比起司安然的莽撞任性来,陶梦阮简直是沉稳得让人放心。何况陶梦阮已经是嫁了人的媳妇,只要不出什么原则性的错误,比起未出嫁的小姑娘来说,自然宽容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