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节

  行动间他身上的丝绸睡衣特别会“摇摆”，隐隐绰绰勾勒出他身材，粉丝弹幕一片斯哈。
  一个小胖墩从房间里跑出来，这男孩实在是胖，脸上肉都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。
  他手里挥舞着一把化妆刷，边跑边喊：“我也要化妆，凭什么他们只给你化？”
  这死孩子嗷什么呢！
  陈澄明在心里啐骂了一声。
  弹幕上刚冒出嘲笑字眼，就被粉丝和水军压过。
  直播镜头对准了新跑出来的胖男孩。
  跟余鲸鲸的可爱不同，这位确实就是“幼儿园大班壮汉”的体形，偏偏男孩脸上表情也非常蛮横，看得人不适。
  这是陈澄明的团队特意筛选出来上节目的小孩，叫陈达，是陈澄明“表了三千里”的小表弟。
  陈澄明的团队特意选的陈达这个长相和体形，因为这样才更能衬托出陈澄明外形的优越——
  江浩远的外形实在太能打，他们只得另辟蹊径。
  也看中了陈达的“熊”，团队当然知道“乖孩子”更吸粉，但是那是孩子吸的粉，团队要的是陈澄明吸粉——对好孩子耐心是不足为奇的，对熊孩子耐心，才能更说明陈澄明的“温柔”。
  跑动间小胖子陈达自己绊了一下摔倒，他把化妆刷一摔，顿时就在地上打起滚来。
  陈澄明对此早有准备，脸上扬起温柔的笑“扭”过去耐心哄。
  直播间早就准备好的水军顷刻出动，满屏的夸奖，路人几句“熊孩子”“溺爱”被冲得干干净净。
  只是不曾想节目外轻易能哄住的熊孩子，节目上突然变本加厉起来，陈澄明耐心了半天，一点不奏效。
  直播间观众跑了一大半。
  橙子台后台分毫不差记下了流量变化。
  ——
  【过来避避难！我看娃综不是为了看熊孩子和溺爱家长的啊！】
  【头一次见娃综能见到娃和大人都讨厌的，开了眼了】
  江浩远的直播间涌入了一批“避难路人”，在公屏上肆无忌惮地讨论。
  而直播镜头中，余鲸鲸正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台阶处。
  从开播就一直蹲守在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在疯狂催促江浩远了：
  【快！点！去！抱！她！我！要！生！气！了！】
  小孩子跑起来有点不稳，余鲸鲸脚下一个趔趄，眼看着就要扑下台阶。
  弹幕一片紧张，摄影师镜头都抖了两下。
  江浩远长腿上前两个健步，一把接住余鲸鲸，又“嗖”一下顺势把她提溜抱起来。
  余鲸鲸觉得好玩，仰着脸对着她舅直乐。
  江浩远一颗心跳得怦怦，看着小外甥女的笑脸心情复杂。
  小光球在一旁：【【救救……】】
  余鲸鲸觉得好玩，突然一个后仰往后倒，江浩远连忙伸手护住，余鲸鲸“咯咯”直乐。
  摄影师们没跟上，还在台阶下，余鲸鲸“咯咯”又玩了两次后仰，最后在她舅舅怀里蛄蛹了下小身板，角度刁钻地把小脑袋从他舅舅腋下钻出来。
  “叔叔好！”
  童声清清脆脆，又带点奶音，小脸蛋上是招人喜欢的笑。
  虽然是从她舅舅腋下钻出的小脑袋，但是放在她身上就是可爱，可爱死人的可爱。
  节目组男性工作人员一迭声地：“哎，好，鲸鲸宝贝你好。”
  连平日自诩“橙台猛虎”的摄影师，都在回答中下意识夹起了嗓子。
  余鲸鲸又咯咯笑，圆溜溜眼睛一转，又看到站在后面的女性工作人员。
  “姐姐好！”她又喊。
  这次还干脆把小手也探出来挥了挥，江浩远很配合地支起了胳膊。
  【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贝】
  【她是天使吧！感谢宝贝拯救我被熊孩子污染的眼睛！】
  【男的叔叔，女的姐姐，宝贝是会喊人的】
  在工作人员又一迭声地回答中，余鲸鲸从她舅舅的胳膊底下钻回来，仰着小脑袋，左看看她舅右看看她舅。
  黑亮亮的眼睛眨呀眨，小脸上甜甜的笑，看得人稀罕死了。
  但江浩远紧张死了！
  直播开始江浩远心率就没下来过，再被外甥女这么盯着瞅，江浩远表面镇定酷得要死，实则头上白毛都快炸开了。
  小光球如实播报：【【救救……】】
  余鲸鲸小眉毛拢起，满脸疑惑地问她舅：“舅舅，你没哭啊？”
  社恐江浩远老实巴交地摇头：“我没哭。”
  余鲸鲸也摇头，小手指着自己耳朵，满脸不信：“我听到舅舅哭了。”
  小光球都播报了！
  江浩远眉毛也拢起，满脸坚定：“没哭。”
  舅甥表情神似，话题又这么无厘头，工作人员忍笑忍得辛苦，弹幕上“哈哈哈”满屏，直播间流量再度攀升。
  堂堂十九岁身高187的白毛酷哥怎么忍得了“哭”这个质疑。
  江浩远甚至短暂忘记了社恐，把头往小外甥女面前一低，掷地有声：“你摸，我脸上干的，没哭。”
  工作人员忍笑忍得掐大腿，弹幕彻底笑翻了。
  余鲸鲸一脸“拿你没有办法”的小表情，敷衍地伸手摸了摸她舅的脸，见她舅舅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她。
  余鲸鲸：“好吧，舅舅没哭。”
  舅舅真倔，余鲸鲸心想。
  说完，余鲸鲸又偏头“吧嗒”亲了她舅舅脸颊一口：“我喜欢舅舅。”
  她记得小光球的播报，记得舅舅说没人喜欢看他。
  社恐人诡异地获取了一股安全感，江浩远飙升的心率奇异地降了下来。
  弹幕已经被这亲亲和甜言蜜语甜晕了。
  第3章 先导片3
  一行人在余鲸鲸一片“叔叔姐姐”混乱的喊声中进了屋。
  先导片直播确实是测两种不同的直播模式，陈澄明选的是摄影师跟随的直播方式，而社恐的江浩远则幸运地选到了多角度安装直播镜头、无需摄影师跟随的方式。
  余鲸鲸家已经提前安装好直播镜头了，只是镜头一直盖着。
  这会儿余鲸鲸像只小精灵一样，领着工作人员穿梭自家房间去给镜头开机。
  江浩远则开了门送张姨，方才张姨神色慌张说她女儿打了电话让去外孙学校一趟，江浩远就让她回家歇两天。
  “李姐请假了，余老师想着这两天家里人少，鲸鲸又喜欢跑出去玩，所以在门上新装了这个，”张姨指着门锁处一个凸起的小白色按键说，“把这个键按下去就锁好了，再按一下就解锁。”
  江浩远认真记下。
  工作人员已经在余鲸鲸帮助下开完了镜头，也不耽搁，提着东西跟张姨一起出门，还顺便收走了江浩远的手机。
  “江老师，直播开始，就不能用您自己的手机了，这是节目组配备的手机，直播期间节目组的任务和信息都将通过这个手机发布。”工作人员说。
  余鲸鲸站在门口挥手：“叔叔姐姐慢走，婆婆小心车，过马路。”
  一行人脸上乐呵呵地回话，社恐江浩远把握不好关门时机，余鲸鲸追出去又唠了半天，最后是张姨“赶”她回去，并帮忙带上了门。
  人都走了，江浩远心下稍松。
  余鲸鲸仰着小脑袋等她舅“吧嗒”一下按下锁门键，这才伸手扯着她舅裤腿往前拉。
  “舅舅，你来。”
  她就比江浩远小腿高一些，节目组调换成了上方镜头视角，镜头里看起来余鲸鲸就更矮了，像朵小蘑菇，可爱得紧。
  江浩远被她拉着走到了冰箱处。
  余鲸鲸指指最上层的冰箱门：“舅舅，开门。”
  余鲸鲸家是上下三层的大冰箱，上层冰箱门的设计对余鲸鲸来说有点高，她够不着。
  “你要什么？”江浩远打开冰箱门。
  余鲸鲸笑起来，边笑边跳：“可乐，舅舅，可乐。”
  江浩远想起余妈妈的叮嘱，低头看着他满脸期待蹦跳的小外甥女：“你妈妈早上跟我说你今天不能再喝可乐了。”
  余鲸鲸的蹦跳停下，两只手扯着她舅舅裤腿，仰着小脑袋，眼神里透露出皎洁：“一口。”
  余鲸鲸伸出食指比个“一”，还不忘拉扯她舅舅裤腿，小脸上满是“谄媚”：“一口，舅舅，我就喝一口。”
  说完又偷偷捂嘴，小声叮嘱她舅：“嘘，不告诉妈妈。”
  【宝贝，不用我们告诉，你妈妈肯定已经知道了】
  江浩远还是摇头。
  “舅舅，我求求你啦，天底下最最最好的舅舅，一口，就喝一口。”
  余鲸鲸扯着她舅的裤腿撒娇。
  见她舅仍旧不为所动，她小肩膀一垮，小嘴一瘪，眼睛里说来就来蓄上了泪花，一脸委屈得不得了的表情。
  她真的长得太可爱了，这小表情一出来，弹幕先受不住了：
  【老登！给她喝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