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节

  两人一边前行，一边聊着，太曦越发地有小女子姿态，语气欢快，方望都怕她对自己动心。
  不过人家都没有表白，他总不能直接拒绝，那多尴尬。
  况且素真宫是斩情问道，太曦这一生都不会动情。
  一个时辰后。
  五名承族大修士从洞口走出，五人皆身负伤势，狼狈不堪。
  “失败了，传承应该还在，鸿玄帝也没有说方望、太曦的情况，神通境的圣将实在是太强，他们就两人，自然很快就被击败。”一名老者沉声说道，语气透着后怕。
  承天策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发狠，沉声道：“继续休整，必须得到大帝的传承！”
  ……
  十日之后，方望与小紫回到剑天泽，而太曦在路途上与他分别，准备回素真宫闭关参悟鸿玄帝的传承。
  方望走到桥头上，盘腿打坐，开始感受到鸿玄帝的气运。
  气运加身，他能察觉到，但只是察觉到，无法洞悉这份气运的具体情况。
  虽然不清楚，可方望充满兴趣。
  自从练成无相无形周天功后，他就能感知气运、因果，对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很是好奇。
  通过气运、因果，可推演一个人的一生，甚至能预知未来，这样的能力才是仙神必备。
  在方望看来，若只是战斗力强，再强也没有意义，真正的神仙是无所不能，这里面包含预测未来，看透根脚等。
  他仔细感受了一会儿，突然发现自己的气运在影响到剑天泽内其他方家子弟的气运。
  这就有意思了。
  气运越强，人生经历就越顺，越容易遇到机缘，产生心魔的可能就越小。
  莫非鸿玄帝的大帝气运不仅能影响到他，还能影响到方家？
  当真是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。
  足足感受了半个时辰，方望方才收回思绪。
  或许是道行不够，强行参悟没有意义，不如先变强再说。
  该冲击破天境了！
  跟神通境九层交手后，方望迫切的想要提升修为，涅槃境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。
  方望闭上眼睛，准备来一场长期闭关。
  ……
  阴云翻涌，尘烟滚滚，大地之上坐落着一座座火山，一望无际。
  一座火山的半山腰上，方子庚打坐在岩浆内，池面上不断冒着热泡，灼热的火气令空间都在波动。
  极恶老仙坐在池边，面前依旧摆放着一座小鼎，鼎内竟然悬浮着数道魂魄，有男有女，好似虚影一般，正在忍受着煎熬。
  “不错，你有希望练成那万古难出一位的圣体。”极恶老仙赞叹道。
  “你的资质平庸，即便融合了魔魂，也难以改变你的基础，但你的心性倒是很不错，能忍下这么多痛苦，这可不是仇恨能带来的坚韧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你也是天才。”
  面对极恶老仙的夸赞，方子庚无动于衷，依旧闭眼修炼。
  这时，极恶老仙身旁的泥土开始翻动，一只骨手爬出，不断往上爬，很快，一具白骨出现在他身旁。
  “老仙，您要的沉心冰肌液被一方运朝夺走，那方运朝强者如云，单靠我等，无法抢回来。”白骨跪拜在地上说道，声音苍老，有气无力。
  极恶老仙平静道：“过几日，你带路，老夫去屠了他们，正好炼化千万魂魄，为这小子重塑本命宝灵。”
  白骨一听，重新没入泥土之中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  方子庚睁开眼睛，盯着极恶老仙，问道：“什么宝灵，需要千万魂魄？”
  极恶老仙邪笑道：“自然是超越天元的宝灵，小子，以后你就要背负难以想象的因果与罪孽，那时候，可能天下人都要以你为敌，就算你杀了老夫，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，要么一路杀至成圣证帝，要么成为天下祸害，被救世主铲除，送旁人飞升机缘。”
  方子庚并没有吓到，反而嘴角上扬，喃喃道：“是吗，倘若我能成就一位救世主，那倒是好事。”
  突然，一阵哭喊声从小鼎内传出，声嘶力竭，令人头皮发麻。
  极恶老仙无动于衷，继续施法，让哭喊声越发微弱。
  方子庚看着这一幕，没有吭声，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同情旁人，他连自己都顾不上。
  ……
  岁月悠悠。
  三十载光景，转瞬即逝，人间又有了新气象。
  三十年后，方望已经达到涅槃境五层，他的突破速度依旧很快，毕竟曾经修为高于他的独孤问魂前些年才勉强突破涅槃境一层，而帝海三仙依旧摸不到破天境的屏障，他们已经达到此生能达到的极限。
  如今的剑天泽比三十年前更热闹，方望湖对面的树林后方已经有山脉的轮廓，举目看去，那山上到处是人影。
  这一日，方望睁开眼睛，他伸了一个懒腰。
  他缓缓站起身来，开始活动筋骨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一道身影走上木桥。
  正是方寒羽。
  数十年过去，方寒羽的气质更加出众，一袭青衫蓝衣，腰间佩着一把剑，岁月令他的脸上褪去稚气，脸颊上有胡渣，并没有给人不修边幅的感觉，反而有种潇洒不羁的气质。
  他停在方望身后，嘴角上扬，轻声笑道：“周瑜，好久不见。”
  方望没有回头，笑道：“孔明，数十年不见，剑意大涨，判若两人呐。”
  方寒羽突然拔剑，剑指方望，微微低头，眼神变得凌厉，一股可怕的剑意爆发，令湖面上的雾气都停滞下来。
  这一刻，整个剑天泽都能感受到方寒羽的剑意。
  正在跟人下棋的顾天雄扭头看去，喃喃道：“好强的剑意，是谁？那个方向，应该不是方望，对于他来说，又太弱了。”
  他没有多想，继续下棋。
  湖面上悟剑的剑修们也在好奇，但都没有慌乱。
  这天下无人能威胁到方望。
  “我的剑，可有挑战你的资格。”方寒羽眯眼看向方望问道。
  方望转身，扬起下颚，睥睨他，笑道：“远远不够。”
  话音落下，方望突然杀至方寒羽面前。
  好快！
  方寒羽的瞳孔骤然一缩，一身剑意当即溃散。
  只见方望以指为剑，悬在方寒羽的额头上，将他的头发都吹乱。
  方寒羽愣在原地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方才苦笑一声，跟着收剑。
  方望收手，然后打量着他。
  这小子造化不小啊。
  都达到渡虚境八层修为了！
  方寒羽叹气道：“这些年，我机缘不小，可谓是脱胎换骨，虽然没想着超越你，但我觉得吧，至少能跟你过一招，可惜，你小子就算一直待在剑天泽，也不是我能追上的。”
  他说得很低落，可脸上满是笑容。
  第242章 机缘上门
  方望与方寒羽在桥头上并肩而立，方寒羽说起这些年的经历。
  为了淬炼自己的剑道，他在万年剑魂的指引下，跨越诸多海域，前往万年剑魂所诞生的剑宗，万年过去，那片剑宗早已不复存在，不过他在遗址之中发现了残留下来的剑意。
  吸收那股剑意后，他的剑道造诣已经超越五百岁之下的绝大多数剑修。
  之后，他闯入魔渊，在杀戮之中淬炼剑意，还结识了一位躲在魔渊的老前辈，那人活了四千岁，为了躲过天机，便藏在魔渊深处。
  方寒羽不知那位老前辈的姓名，也不知其道行，对方传授了他一套剑诀，令他将自身的种种剑意全都融合，形成全新的剑道。
  这期间，他还结识了一名女子，可那女子早已香消玉殒，只剩下亡魂，两人相处十年，最终由方寒羽超度了她。
  个中的曲折，方寒羽没有多说，但方望能感受到他心里的伤感，怪不得面相如此沧桑。
  “真够精彩的啊，都可以写成故事，那些江湖儿女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。”方望笑道。
  方寒羽翻了翻白眼，心里却也好受许多，他此番回来，就是想找人发泄一番，能让他完全吐露内心的人就只有方望。
  方寒羽感慨道：“我算是明白你为何不动情，即便是周雪这样的女子，你也能忍住不表达，情之一字真是沾不得，沾了就不像自己。”
  方望挑眉，得意笑道：“少年，好好修仙才是正道，尤其是剑修，情是拦路虎，是剑道之路的障碍，想要剑道大成，就不能问情。”
  “去你的。”
  兄弟俩开始互相推搡，仿佛回到小时候，没有大修士的风范。
  聊了许久，方寒羽提到方子庚，令气氛沉寂下来。
  “相信他吧，我觉得他福大命大，定能化险为夷，比起他，我更担心你死在修仙路上。”方望深吸一口气，缓缓说道。
  方寒羽闻言并没有生气，他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  “下次回来，将碧幽岛上的妖怪们带回来，小紫想得紧。”方望忽然说道。
  方寒羽点头，笑问道：“他日昆仑建成，可否让我也入住山里？”
  方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往天上一指，道：“大概这个位置，半山腰处，让你开辟一处剑场，你将是昆仑上的一道难关，替我考验那些求道之人的决心，到时候你还能收徒，数百年后，我必定名震人间，届时来昆仑的天才数不胜数，不会辱没你的剑道。”
  “那自然是好事，我直接把所有人拦下来，让你收不到徒弟。”
  “可别被后辈超越，你的剑意虽强，但不如徐求命，他现在定然更强，而且天下比他厉害的剑道天才多的是。”
  “徐求命是吧，看我下次遇到他，拿捏他。”
  方寒羽意气风发的说道，听得方望露出笑容。
  抱歉了，兄弟，你盯上的还真是天下第一剑道天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