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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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走至那桥头,男人顿住了脚,转过头,朝着那桥上望去, 目光恍惚着,男人转过身,顺着那桥,再往桥上走去。 步伐踉跄着,男人只是失神走着。 走至桥中央,男人再次顿住了脚,转过了身。 …… 已是深夜,许久才有辆车从桥上过,桥上愈加显得安静。 男人站在桥上护栏外,目光恍惚着望着桥下河水。 桥上路灯亮着,照在男人身上,却照不到桥下的河水,河水显得漆黑而厚重, 一阵清风拂过,扰动着男人的衣襟,响起些窸窣的声音, 紧随着,那窸窣的声音从桥上渐远,往河面越近, 一阵泛白的水花在漆黑的河水中溅起,一道声音在桥下响起。 …… 紧随着,又是一道声音, “……你等下!有人跳河了!” 一个从桥上过,正戴着耳机,同人打着电话的年轻男人注意到男人落水, 先是喊了声,紧随着,便两脚踹掉了自己的鞋子,朝着那男人落水处跑了过去, 快速脱掉了外套,将手机扔到了外套上,年轻人便一越,直接翻过了护栏,朝着河下跳了下去。 河面上,再响起一道声音。 …… “……咳咳……” 拖着已经昏迷的男人游到岸边,年轻人快速清理了男人口鼻腔异物,在确认男人还有脉搏呼吸后,松了口气,一边打着急救电话,一边看着这男人, 而昏迷着的男人,在这时候醒了过来, 侧卧着,男人看着岸边地面,目光失神着,沉默着, “你醒了?” 刚打完电话的年轻人注意到男人醒了,有些惊喜, “大哥,我说你这好好的,跳什么河啊,要真遇上什么事儿了,咬咬牙也就过去了,大哥你比我岁数还大呢,经历过的事情肯定比我多啊……” 年轻人看着男人,出声说着, 男人闻声,转过头看向了这年轻人, “……大哥,这经历过回生死了,咱有些事情就想开点,你像我……常医生?” 年轻人说着话,一边从地上起身,再看了眼男人,顿住了声,再借着路灯看了眼,不禁唤了声, 男人闻声,再看了看这年轻人, “你是十二床的病人……” “对对,我之前在市医院住院的时候住得就是十二床,常医生你还记得我啊。当时还是常医生您给我动得手术呢,不然我早就没了。” 见男人记得他,年轻人有些欣喜地接话道,紧接着,又停顿了下,看着男人,脸上不禁露出些犹豫神色, “常医生,您这是……” 看着这年轻人,男人沉默了下,从地上坐了起来。 “……你的心脏做过手术,以后能别熬夜还是少熬夜……” “谢谢……” 第364章 渡 “有时候,也不是那么准。” 河边,摊位前,廉歌从远处收回视线,微微笑了笑,出声说道。 “阿弥陀佛……” 双手合十,老和尚再念了声佛号,也转回了身。 微微仰头,廉歌再看了眼头顶之上的夜幕, 夜幕中,依旧看不到繁星,只是被清风吹散的云后,斜月重新显现出来,朝着地面挥洒着些月光, 看了眼那一轮斜月,廉歌转过了视线,看向了老和尚, “皆空禅师,现在知道往哪去了吗?” 微微笑了笑,廉歌出声问道, “知道了。”老和尚点头应道,“去下河村十六组,替那位常施主的母亲超度。” “那走吧。”廉歌笑着,转回了视线,再看了眼那地上,摊位前,正随着清风扰动着的白布, “将那块布也带上吧。” 说着话,廉歌挪开了脚步,顺着河边,朝着远处走去, 老和尚顿了顿脚,躬下身将那白布收拢了起来,一手拿着那白布,一手撑着那树枝,也紧随着,跟了上来。 头顶斜月在夜幕中缓缓变换着位置,廉歌和这老和尚沿着河边,渐行渐远。 …… “……飒飒。” “啾啾……” 繁枝密叶被清风扰动着,发出些窸窣声音, 枝叶上还缀着的露水,随着清风颤动着,不时滴落, 初升朝阳透过枝繁叶茂的山林,往着山林下映射着斑驳阳光, 斑驳阳光也随着枝叶,轻轻晃动着。 山林间,树下,廉歌从睡梦中醒来,重新站起了身,看了眼旁边另一颗树下,盘腿打坐着的老和尚。 昨夜离开城市过后,廉歌和老和尚行至这里,露宿了一夜。 “……阿弥陀佛,贫僧让施主久等了。” 似乎听到声音,老和尚也睁开了眼睛,拿过放在旁边的树枝,撑着站起了身,双手合十着,朝着廉歌说道, “我也只是刚醒。”廉歌微微摇了摇头,出声说道,“皆空禅师还困得话,可以再休息会儿。” “贫僧觉少,已经休息够了。”老和尚摇了摇头,说道。 闻言,廉歌看了眼老和尚,也没再多说什么。 “那走吧。” “吱吱,吱吱吱……” 一旁树上,小白鼠叫了两声,先是从树上往下拍了两个野果,一个落在廉歌身前,被廉歌伸手接住,另一个落到了老和尚的怀里,紧随着,自己也抱着个野果,从树上重新窜回了廉歌肩上。 “……谢过鼠施主施舍。” 老和尚拿着那野果,朝着小白鼠说道。 “吱吱,吱吱吱……” 小白鼠捧着那野果,也朝着老和尚叫了两声,却没下口咬捧着的野果。 廉歌闻声,转过视线,看了眼小白鼠,笑了笑,也没多说什么, 转过身,朝着山林外走去。 老和尚拿着那野果,吃了口,也紧随着,跟了上来, 小白鼠盯着老和尚,见老和尚将那野果吃下去后,才转过脑袋,捧着野果吃了起来。 …… 枝叶被扰动着,廉歌和这老和尚重新走出了山林,顺着绕着山的山道,继续朝前走着。 初升的朝阳朝着当空攀升,路上山丘上延伸出树木,映出的影子渐渐变幻着位置。 身侧道路上车辆渐少,许久才有辆老旧的公交车,载着满载的乘客从身侧缓缓驶过, 或是佝着身,背着背篓,或是赶着塑料口袋,或是牵着孩子,或是提着农具的附近村里人,不时从廉歌和老和尚身侧,往着相悖的方向而去。 虫鸣鸟啼声,随着阵阵山风,从路边山丘上,在耳边响着。 …… “……从这儿下去啊,就是下河村十六组。” 再走了阵,廉歌和老和尚顿住了脚, 一位一手拿着锄头,一手提着撮箕的老农,指着方向,给廉歌和老和尚指着路, “多谢老施主。”老和尚双手合十,微微屈身。 “不客气,不客气。” 老农笑着,摆了摆手,扛起了锄头,渐渐走远。 …… 转过视线,顺着那老农指着的方向望去, 一条坡道连接着脚下的公路,顺着山坡往下延伸着, 坡道尽头,是处山坳,山坳中,散落着些人家,住户,被一条村道连接着。 门前屋后,是一块块田地,地里长着一片片麦苗,一块块油菜,一些蔬菜。